桑丘·潘沙是塞万提斯刻意安排的与堂吉诃德相互对立、又相辅相成的角色。作者在描写他们的游侠生涯中,广泛地采用对比与夸张的手法,反复强调他们从外形到性格上的某些特征,形成鲜明的对照。桑丘的表面愚钝配合与堂吉诃德的疯颠,取得了独特的艺术效果。 桑丘是一个又胖又矮的西班牙普通农民,由于家境贫寒,在堂吉诃德的劝诱下当了游侠的侍从,指望能通过游侠冒险生涯,做个海岛总督,他的驼背老婆能坐上金光闪闪的马车,没有嫁妆的女儿说不定能成伯爵夫人。他性格中既有农民的狭隘自私、目光短浅、胆小怕事,处处为自己打算的一面,又有讲

桑丘潘沙的人物形象?

小说中的桑丘·潘沙则是塞万提斯刻意安排的与堂吉诃德相互对立、又相辅相成的角色。作者在描写他们的游侠生涯中,广泛地采用对比与夸张的手法,反复强调他们从外形到性格上的某些特征,形成鲜明的对照。桑丘的表面愚钝配合与堂吉诃德的疯颠,取得了独特的艺术效果。

桑丘是一个又胖又矮的西班牙普通农民,由于家境贫寒,在堂吉诃德的劝诱下当了游侠的侍从,指望能通过游侠冒险生涯,做个海岛总督,他的驼背老婆也能坐上金光闪闪的马车,没有嫁妆的女儿说不定能成伯爵夫人。他性格中既有农民的狭隘自私、目光短浅、胆小怕事,处处为自己打算的一面,又有讲求实际、冷静与清醒的一面。他时时在提醒堂吉诃德从幻想中回到现实中来,在他眼里,风车不是巨大,就是风车;羊群不是大军,就是羊群。在堂吉诃德的每次冒险之前,桑丘总是要劝阻,而每次劝阻都毫无效果,而最终却总是证明桑丘的劝阻是正确的,这正好与堂吉诃德的狂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在小说开始时,他一边咒骂游侠骑士的疯狂幻想,一边希望赶快碰个发财的机会,一改家中的窘境。随着情节的发展,桑丘进步了解了堂吉诃德的为人,开始看重他的“好心肠,喜爱上了堂吉诃德,并且爱得比自己的眼珠还要厉害。”尽管他吃尽苦头,也没有得到半分工钱,但始终没有抛弃他的主人,对堂吉诃德的忠诚与友谊感人至深。

桑丘讲话诙谐生动,一张口就是一串谚语,也表现了他健康乐观的性格。在当时像这样描写农民形象的作品是极少的。

堂·吉诃德和桑丘·潘沙是西班牙文学巨匠塞万提斯以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塑造的两个不朽的艺术形象,即便在二十一世界的今天,也依然有着独到的价值。

堂·吉诃德与桑丘·潘沙在各个方面都形成了对比,不仅增强了故事的趣味性;一起来看,更可喻为人类精神世界中的理想与现实的矛盾统一体。

二人的身份对比:堂·吉诃德出身贵族,是主;桑丘·潘沙出身贫寒,是仆。

二人的身形对比:堂·吉诃德瘦高;桑丘·潘沙短粗。

二人的“行头”对比:堂·吉诃德一身不合时宜的古代骑士装骑一匹瘦马;桑丘·潘沙衣著随俗,骑一头圆滚滚的毛驴。

二人的思想对比:堂·吉诃德是人文主义理想精神的化身;桑丘·潘沙是现实精神的典范。

二人的性格对比:堂·吉诃德高尚至疯狂;桑丘·潘沙鄙俗到唯利是图。

……二人的对比点比比皆是,但走在一起,就在世界文学宝库中留下了两个历经时代风雨依然保持鲜活本性的永恒形象!

首先,让我们走近堂·吉诃德细品。

堂·吉诃德不仅是一个不朽的艺术形象,更和鲁讯笔下的阿Q一样,是由文人创作的一种典型精神。他“不畏强暴,不恤丧身”,披着游侠的外衣,立志扫尽人间不平,是人文主义者不切合实际的理想化悲剧的典型。他的动机中充满着崇高的理想主义精神,是个思想先进的人物,是欧洲文学作品中一个正面主人公形象,“是一个好人形象,一个优秀人物形象”,只不过因为行动与客观现实之间的冲突,成为一个带有悲剧因素的、有崇高精神境界的“疯子”。

堂·吉诃德游侠冒险活动的指导思想基于对现实的不满。他想重振乾坤,渴望铲除强暴,伸雪冤屈,补救错失,改革弊端,扶弱济贫,惩罚不义;但他把封建时期的骑士道精神应用在资本主义兴起的时期。因此,他犯了时代错误,不但没有帮助别人解除困难,反而给人们带来灾难:如把羊群当做军队,把苦役犯当受害的骑士。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为了救一个孩子隔靴骚痒地训斥了一个地主,他走后,孩子却遭到比以前更厉害百倍的毒打……堂·吉诃德的善良动机,得到的却是危害人的恶果。但他性格中的高贵品质,即为了追求正义、理想而置自身安危于不顾,愿为社会而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精神也反映出来了。

堂·吉诃德的带有人文主义特色的思想是思想见解先进性的表现,反映了当时西班牙社会的进步要求。他反对旧的门阀观念,认为衡量一个人不在于他的地位和血统,而在于品质。他反对奴役、剥削,提倡人的自由;他肯定世俗爱情,反对禁欲主义,鼓吹平等的爱情观;他认为法律是保护劳动人民摆脱饥寒,丰衣足食的。对于社会的构想,他幻想一个没有剥削、没有自私的太平盛世。总之,他的思想既有唯心主义,也有唯物主义。

堂·吉诃德的性格复杂、丰富、多方面,其性格矛盾正体现处于新旧交替时代西班牙现实社会矛盾的反映,这些都表现在他的具体行动中。堂·吉诃德言行一致,有为理想奋斗的勇气和行劝,他勇敢、执著、不怕牺牲,但他却偏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时以骑士道精神追求理想境界,单枪匹马向社会冲杀,成为夸张的、滑稽的、喜剧性的角色----一个“疯子”。但冲杀的结果无不以大败告终;清醒时他常识渊博,见解独特,闪耀着人文主义的光辉。临死前,他以幡然悔悟,并叮嘱外甥女“千万不要嫁给读过骑士小说的人”,这一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理智上的觉悟。

而作品中值得思考之处也在于此:是骑士小说害了堂·吉诃德还是堂·吉诃德主观世界出现了认识和理解的偏差?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我们所面对的众生相千变万化;我们所生活的客观世界丰富多彩。不在于客观上存在什么,而在于主观上的认识。

现在,再让我们走近桑丘·潘沙来看一看。

桑丘·潘沙善良、纯朴、乐观、风趣、爱吃,是当时西班牙农民群众的代表,虽然只是个“配角”,但他追随堂·吉诃德一路走来,才上演出一出出人间喜剧,处处留下了闪光的艺术风采!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务实精神,头脑清醒,很少有幻想,对现实有判断力,这一点正是堂·吉诃德所不具备的。因而他时刻咒骂骑士道,甚至捉弄主人——随便指认四个村姑是杜尔西内娅公主和其侍女。

由于他的阶级局限性,造成他目光短浅,狭隘自私,爱占小便宜。一心只想当上总督,让他驼背的老婆坐上金光闪闪的马车。这就反映了他做为小私有者的弱点。

他身上同时具有西班牙农民的机智、善良和乐观精神。他逐渐克服小农意识,追随着堂·吉诃德视野逐渐扩大,思想逐渐变化、进步,堂·吉诃德的品德及人文主义理想吸引了他。任总督期间他忠于职守、廉洁奉公、断案如神,成为一个追随人文主义者的进步农民形象,作家的民主精神体现。也向世人表明:思想狭隘者一但被崇高的理想精神所熏陶,他的精神世界同样会焕发异彩!

堂·吉诃德和桑丘·潘沙在16世纪末17世纪初的西班牙反映人文主义思想的发展,反映了当时西班牙社会的进步要求。把这两上艺术形象置身于21世纪同样可以给人启迪:新世纪的新新人类,当然需要人文主义的理想精神,但同时也需要务实主义精神,理想脱离了现实,就只能是不切实际的空想,甚至把自己变成一个笑话;反之,具有务实精神的人,则应开拓思维,大胆进取,否则只能成为时代的弃儿。

《堂吉诃德》中丘桑的人物分析

堂吉诃德的侍从桑丘·潘沙也是一个典型形象。他是作为反衬堂吉诃德先生的形象而创造出来的。他的形象从反面烘托了信仰主义的衰落这一主题。堂吉诃德充满幻想,桑丘·潘沙则事事从实际出发;堂吉诃德是禁欲主义的苦行僧,而桑丘·潘沙则是伊壁鸠鲁式的享乐派;堂吉诃德有丰富的学识,而桑丘·潘沙是文盲;堂吉诃德瘦而高,桑丘·潘沙胖而矮。他,桑丘·潘沙是一个农民,有小私有者的缺点,然而到真正把他放在治理海岛(实际上是一个村)的位置上时,他又能够秉公办事,不徇私情,不贪污受贿。后来由于受不了贵族们的捉弄离了职。他说:“我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去,既没有吃亏,也没有占便宜,这是我同其他总督不同的地方。”朱光潜先生在评价堂吉诃德与桑丘·潘沙这两个人物时说:“一个是满脑子虚幻理想、持长矛来和风车搏斗,以显出骑士威风的堂吉诃德本人,另一个是要从美酒佳肴和高官厚禄中享受人生滋味的桑丘·潘沙。他们一个是可笑的理想主义者,一个是可笑的实用主义者。但是堂吉诃德属于过去,桑丘·潘沙却属于未来。随着资产阶级势力的日渐上升,理想的人就不是堂吉诃德,而是桑丘·潘沙[4]了。”

堂吉诃德的侍从桑丘.潘沙是一个怎样的典型形象?他在作品中有何作用?

应该说桑丘是整部作品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形象,我们无论从作品结构的完整性还是从对情节的推动性来看,桑丘都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存在,在这部小说中有关桑丘的描写占据了相当的篇幅。小说的第一部共有52章,其中在标题上直接点到桑丘的有 6章,而第二部有74章,在标题上直接点到桑丘的则有19章,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桑丘在小说中的分量。应该说桑丘的存在是这部小说最终能够繁衍为一部长篇小说的重要因素,“塞万提斯当初只打算写一个短短的讽刺故事,他延长了故事,加添了一个侍从桑丘,人物性格愈写愈充实,愈生动”②。从作品主人公堂吉诃德性格的构成来看,基本上是由两个部分组成的,一个是行动着的堂吉诃德,一个是言语中的堂吉诃德,这两者之间既是相切合的,又是相分离的,说相切合是因为他的言语是对他行动的解释,是他内心世界的体现,而说相分离是因为我们在行动中的堂吉诃德身上往往更多地看到了其疯癫痴狂的一面,而在言语中的堂吉诃德身上却更多地看到了理性崇高的一面,就像小说中说到的,堂吉诃德在交谈中只要不涉及到骑士道就会显得十分的清醒和高明,而这样一来桑丘的存在就有了独特的价值,因为一方面堂吉诃德不能总是自言自语,另一方面堂吉诃德的行为也需要有一个直接的见证者,事实上真是因为桑丘的存在,堂吉诃德的性格才能得以展现,堂吉诃德的游侠也才变得有声有色,整部小说的容量、分量才足以支撑起这样一个长篇小说的篇幅。“我们通常把桑丘说成堂吉诃德的陪衬,其实桑丘不仅陪,不仅衬,他是堂吉诃德的对照,好比两镜相对,彼此交映出无限深度。……他们尽管日常相处而互相影响,性格还是迥不相同。堂吉诃德从理想方面,桑丘从现实方面,两两相照,他们的言行,都增添了意义,平凡的事物就此变得新颖有趣。堂吉诃德的所作所为固然滑稽,却不如他和桑丘主仆俩的对话奇妙逗趣而耐人寻味。”③(杨绛译本序)从这个角度来看桑丘的存在也是这部小说显得生动有趣,产生独特艺术魅力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堂吉诃德先后有过三次游侠的经历,桑丘参与了第二次和第三次游侠冒险,我们可以对此作一个比较,没有桑丘参与的堂吉诃德的第一次离家外出游侠应该只能说是他真正游侠生活的前奏,准备骑士的装备、设定意中人、“举行受封仪式”,然后是两场令人丧气的所谓骑士冒险:从地主的皮鞭下救下一个牧童,结果却让牧童遭受更加凄惨的鞭打;被一群商人打得七死八活,被邻居横在马背上抬了回来,这部分描写最多只能占整部小说的二十分之一,作家即匆匆结束堂吉诃德的首次冒险,将他送回家。而第二次、第三次由桑丘参与的冒险才是堂吉诃德真正游侠生活的开始,这不仅因为骑士游侠有侍从相伴是其惯例,更因为有了桑丘的出现堂吉诃德的性格才逐步变得生动起来,作者让堂吉诃德重整旗鼓开始一段新的征程就是让桑丘加入了这一场冒险,在桑丘陪伴堂吉诃德的过程中,桑丘的作用主要有这样几个方面,首先从人物性格刻画的角度来看,桑丘以一个陪角的身份显示其存在的价值,作者一方面以桑丘的直觉衬托出堂吉诃德的癫狂,另一方面以桑丘的浅陋、世俗衬托出堂吉诃德的深刻、高尚,更以桑丘对其主人态度的变化说明了堂吉诃德人格的魅力。无论是堂吉诃德大战风车,还是大战羊群都是有悖常理的,但堂吉诃德这一系列有悖常情的行动是有一套行为依据的,虽然这套依据来自于书本,并没有经过实践的检验,而桑丘的存在使堂吉诃德在和桑丘的一问一答和向桑丘反复解释说明中性格得到进一步彰显,堂吉诃德的痴癫正是在和桑丘的直觉直感的比较中显得更加明显。而桑丘这样一个给人第一印象是如此浅陋、世俗的人在跟随堂吉诃德不久即对其主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虽然会不时地和他的主人离心离德,但我们更多地看到的是他对他的主人的信服、崇拜、赞誉和忠诚,如小说的第二部第17章写堂吉诃德和狮子决斗时,桑丘就曾经含着眼泪劝堂吉诃德别这样做,表现了他对主人发自内心的感情;在第一部的第十章,在堂吉诃德和比斯坎人的决斗结束后,他对堂吉诃德勇敢的赞誉是:“说句老实话,我从来没有读到过这样的传记,因为我不会看书,也不会写字,不过我可以打赌,我这辈子可从来没有服侍过一个主子有大人您这么勇敢的。”④第25章又描写了他对堂吉诃德文采的赞美:“ 哇,老天爷,大人您竟然有办法把事情说得这样妥妥帖帖,分毫不差,竟然连签字都完完全全是面容忧郁的骑士模样,说一句老实话,大人您真是太了不起了,这世上就没有您不懂的东西。”⑤这些我们都不能片面地归结为桑丘的傻,更多地体现了他和主人在性情上的相投,也从一个侧面对反映了他的主人的伟大和崇高。

从小说结构层面来看,桑丘存在的另一个价值就是大大增加了作品的容量和厚度,桑丘作为作品中的二号主人公作者对他的描写涉及到三种形式,一是写他和堂吉诃德在一起时的各种情境,包括主仆二人的对话,他对堂吉诃德各种冒险行为的反应,他对堂吉诃德饮食起居的照应等等,这是构成桑丘人物行动的主导方面;二是作者将桑丘从他随从的身份中独立出来,将笔墨的落脚点直接落在桑丘身上,这部分内容在作品中所占的比例并不多,但在这些不多的篇幅中,某种意义上讲,桑丘已经成为了一个中心人物,其中最突出的部分就是描写桑丘担任海岛总督这部分;第三是桑丘作为结构上的一个线索,由他引出小说的一些插曲,塞万提斯创作《堂吉诃德》时,近代的长篇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还处于一种萌芽期,小说在结构上还显得十分的松散和拖沓,作者经常会插入一些和小说的发展主线没有直接关联的情节,这部小说也不例外,而在这部小说中有一部分插入情节正是通过桑丘的线索加入的。

至于桑丘这个人物形象本身,几乎所有的评论都看到了他是逐步充实完整起来的,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来看,这部小说最大的特色就在于小说留给后世读者的空间远远大于作者所设定的,或者说要大于作者所想到的,当初作者所想的一个主要的创作目的也就是要对盛行一时的骑士小说进行讽刺,“塞万提斯的故事是随写随编的,人物也随笔点染。譬如桑丘这个侍从是临时想出来的,而桑丘是何形象,作者当初还未有确切的观念”⑥。因此桑丘的出场是平淡无奇的,从叙述的角度来看,首次提到桑丘属于叙述中的插笔,作者在交代堂吉诃德为第二次外出游侠冒险做准备时提到桑丘只是他所有准备行动中的一项:“堂吉诃德乘这时候,游说他街坊上的一个农夫。假如穷苦人也可以称为好人,那么这人该说是一个好人,不过他脑袋里没有什么脑子,反正堂吉诃德说得天花乱坠,又是劝诱,又是许愿,这可怜的农夫就决心跟他出门,做他的侍从。堂吉诃德还叫他尽管放心跟自己出门,因为可能来个意外奇遇,一眨眼征服个把海岛,就让他做岛上的总督。这个农夫叫桑丘�6�1 潘莎,他听了这话,又加上许了他的种种好处,就撇下老婆孩子去充当他街坊的侍从。”⑦而对于桑丘这个人物的评价,同样也经历了由表层到深入,由片面到全面的一个过程,对这方面,纳博科夫的一段话颇能说明问题:“肤浅的传统已经把它的绝妙的心理结构降低为一行最简单的旋律,堂吉诃德,一个英勇的骑士和理想主义者;桑丘,一个讲究实际和胆小怕事的乡巴佬,传统没有看到的是,这个乍一看是建筑在对照的基础上的构思,却演变为错综复杂、惟妙惟肖的相似关系,而这一构思的发展,正是这部天才著作的精湛的成就之一。桑丘,在一定意义上,是堂吉诃德性格的变奏,这样的相似性,在伟大的艺术作品里,几乎可以说是不乏其例的,如雷欧体斯和弗丁勃拉斯之于哈姆雷特,或格罗斯之于李尔王,桑丘与堂吉诃德也有这样的相似关系,这样就突出了主要人物并且丰富了整体的构思。两个人都是赋有丰富的理性才能的,在堂吉诃德身上是智力的,而在桑丘身上是经验的,他们有一个时候变得热衷于自己欺骗自己,结果他们的思想和生活都错乱不稳定了,但是对于堂吉诃德来说,这种自我欺骗是围绕着以杜尔西内娅为象征的荣耀核心的,而对于桑丘来说,他的自我欺骗是围绕着以大陆岛为象征的一个物质追求的核心而逐渐成形的。堂区神甫的话并非是言之无物的……我们将会看清这个荒唐事物构成的体系的含义,这样的一个骑士和这样的一个扈从,人们不禁会想,他们都是从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而且实际上,主子的疯,倘若没有了他的扈从的蠢,也就一文不值了,因为实际上,堂吉诃德和桑丘是真正的哥俩,他们的创作者是按照同一个模式构思的。”⑧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无论是这部书的创作者还是阅读者,当初都是把桑丘和堂吉诃德主仆二人的关系建立在一个对照性的结构中的,这主仆二人在性格上的两相对立的一面是不言而喻的,而事实上这只反映了人物性格的浅表层面,或者说是静态的一面,如果我们用深入的发展的眼光来看,更能显示出桑丘性格光彩的一面是他和堂吉诃德的相似之处,也就是一向为人们所忽略的一面。纳博科夫称堂吉诃德和桑丘是真正的哥俩,是因为他们在很多方面都有相同之处,如他们心地的纯真,一样的不谙人情世故;对事情的执着,一样的认死理;他们身上共有的理想主义精神等。桑丘身上的物质主义是不言而喻的,但他身上的理想主义精神同样不可忽略,桑丘的理性主义精神在他做海岛总督这部分得到了充分的显示,这部分是堂吉诃德和桑丘主仆二人配合得最默契、最成功的部分,也是最能体现主仆两人是哥们的地方。虽然这段经历只源自于一场游戏,但是被捉弄蒙在鼓里的主仆两人却非常认真地出演了自己的角色:上任前堂吉诃德对桑丘就为官之道,如何居官尽职有过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嘱,而桑丘则对他主人的教导言听计从,并向他的主人保证“宁愿做桑丘上天堂,不愿做总督下地狱”,这时的桑丘和当初跟随他主人出门时一心只把做海岛总督看做是满足自己物质欲望的一个途径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以至于堂吉诃德都赞扬他“天性好”,“配做一千个海岛总督”;上任后,桑丘果然也能不负他主人的嘱托和信任,一心只想勤勉地工作,不计较任何的虚名和实利,当大家尊称他“堂桑丘”时,他非常直率地说:“我不称‘堂’,我家世世代代都没有这个称号。我只叫桑丘�6�1潘莎;我父亲也叫桑丘,都是潘莎,没什么‘堂’呀‘堂娜’的头衔。看来这座岛上的‘堂’比石子还多呢。可是不要紧,天晓得,我如果能做上四天总督,说不定把这些‘堂’扫除得一干二净。”这一点甚至也是他高于他的主人的一面,即他的实际和实在,他脚踏实地做事的精神。他公正地处理公务,凭着自己的直觉和智慧,公正贤明地判决了三个非常棘手的案子,以至于大家把他比喻为以色列历史上著名的智慧国王所罗门,他视察海岛,所言所行样样在理,事事在行,以至于跟随他左右的总管也不得不佩服他:“总督大人,您讲得很有道理。我知道您是毫无学问的,想不到您满肚子良言宝训。公爵大人和我们这些人都没有料到您这副本领。”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桑丘已经超越了他普通农民的身份,显示出他与普通农民不同的潜质。而桑丘在受到捉弄执意辞官时他所引以为豪的恰恰是“‘我光着身子出世,如今还是个光身,我没吃亏,也没占便宜’;换句话说,我上任没带来一文钱,卸任也没带走一文钱,这就和别处岛上的卸任总督远不相同了”。“况且我只走一个光身,不用别的证据,就可见我做官像天使一样。”以至于捉弄他的人听了他临别的一番话“都惊佩他能明哲保身,并急流勇退”。这时的桑丘已经超越了物质主义的桑丘,成为一个具有理想主义精神,又能将理想和现实相结合、和日常生活相结合的日趋完美的人。

正像很多批评家所看到的:“堂吉诃德的侍从桑丘,也是逐渐充实的。我们最初只看到他傻,渐渐看出他痴中有黠。可是他受到主人的恩惠感激不忘。明知跟着个疯子不免吃亏倒霉,还是一片忠心,不肯背离主人。”⑩。我们说他知道感恩,他宁愿吃苦倒霉也要忠心于他的主人,这些都不是傻、痴、黠所能涵盖的,也是物质主义、功利主义所不能够解释的,这恰恰说明了桑丘身上也具有我们一向所忽略的难能可贵的品质。这些品质有他与生俱来的,而更多的应该是受到堂吉诃德精神感召而产生的变化,不管如何这些品质在他身上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这也是桑丘之所以为桑丘的一个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