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刀贰
“我是一个外面很静,但内心火热的人。”
在一次采访中,张耀扬用一句话形容了他眼中的自己。
一看此人,哪怕是未曾看过他作品的,也不难感受出他与旁人大相径庭的气场所在。
正是这种气场,让他自入行以来,便在风云系列中崭露锋芒,把反派角色都演了个遍。
在戏内刻画出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恶魔”,却在出戏后,跳脱到远离世俗的世界。
他会为了远离喧嚣,买下农场,养花种菜;也会平时听听歌,煮份美食,自我陶醉。
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却在时隔多年后,本色出演了《监狱风云》。
这一次的他,终于摆脱配角的“绿叶衬鲜花”,成为故事的男主角。
只是,他不再会被优秀奖项所提名,也不会再获得任何掌声。
这一切,只因他失去了内心的那份火热,触碰行业禁忌。
为了挽救自己,他不得不开始救赎。
一、
大多数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意难平”。
张耀扬曾经这样感慨自己很喜欢装修。
提及原因,正是出于对心酸日子的意难平。
一切还得从张耀扬的小时候讲起。
1963年,张耀扬出生于中国香港。
这是个热闹的家庭,一家共有九口人。
然而,兄弟姐妹多,并不能分担重任,反倒是让生活条件变得无比艰苦。
别说家徒四壁了,一家人甚至连一起睡觉的房子都快挤得住不下了。
在香港,人们称千尺为豪宅。
其实所谓千尺,也不过是不大不小的九十多平方米罢了。
像张耀扬这样的家庭,则只能住在不到十平方米的单位里。
孩子有多少,父母就要负责多少人的吃穿。
为此,他们常常顾及不暇所有的人。
因此,张耀扬从小就渴望走出社会去闯一闯,改善生活状况。
随着年龄的增长,机会慢慢来了。
父母的基因,再加上平时打的几份零工,张耀扬不仅蹿到了1米8的大高个,同时也练就出了一身肌肉。
1986年,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张耀扬找到了一份广告模特的工作。
某天,这位广告男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通过熟人介绍,去到新艺城电影公司试镜。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香港风云片《龙虎风云》的导演林岭东。
由于形象的完美契合,张耀扬如约收到试镜结果的通知。
此时的他离踏入影坛只有一步之遥。
在现在看来,这部影片的阵容是十分强大的。
但如果放在当时看,不是演职人员成就了《龙虎风云》,而是《龙虎风云》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导演林岭东,在拍摄该影片后一洗颓势,成为香港当之无愧的卖座片导演。
主演周润发风光无限,塑造的英雄形象让他继续坐稳“最佳男主角”的宝座。
而23岁的毛头小子张耀扬,则因此换来了他此后的反派人生。
紧接着《龙虎风云》的,是林岭东导演的第二部风云《校园风云》。
片中的张耀扬,把凶狠跋扈、无法无天的“潇洒哥”饰演得淋漓尽致,令人恨之入骨。
以至于几十年后的今天,除了“乌鸦哥”的称号,还被观众们冠以“潇洒哥”的称号。
而在第三部力作《监狱风云》里。
张耀扬在片中饰演仗势欺人的狱警,更是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三部风云片的上映,年轻的张耀扬锋芒尽显,“张耀扬”三个字也一炮打响。
一时间,许多剧本都主动送上门来,供他挑选。
“我从一开始演戏,就对它充满了热爱。演戏给我带来的感觉,就像是在赛车的赛道上,大家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相互较劲。”
因为热爱,张耀扬顾不及主角与否,一口气接下来了许多反派角色。
“演反派其实并不难。”
初出茅庐的张耀扬暗暗窃喜。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和平安宁的香港其实并不多见。
那个年代,嚣张势力层出不穷,张耀扬早已把“什么是恶”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因此,刚开始接到反派角色的他,是很庆幸的。
所谓演戏,不过就是如读书一般。
考前努力复习知识点,再在考试时把标准答案写进答案框里,就可以拿下高分。
可真就这么简单吗?
后来的张耀扬,才意识到自己才刚刚达到及格的标准线。
“刚开始,老实说是挺不顺的,拍了好几部戏,但都没能有太大进步。”
张耀扬亲口承认过,他一开始演的反派,其实都有点太浮于表面了。
他意识到对待任何角色都应该保持有“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态度。
这不是用来判定一个人的是非对错,而是让自己真正走进角色的内心世界时,必不可少的心理活动。
若是连自己都了解、信任不了角色的所作所为,又怎么能完美演绎出那股狠劲呢?
同时,在挖掘出反派人物的立体面后,张耀扬对善恶的界限也有了模糊的定义。
“当我演多了这样的角色后,我越来越思考,到底何为正派,何为反派?”
“后来我发现,其实这两者,说穿了就是彼此存在着不同的立场和角度罢了。”
人与事物并不是非黑即白,善与恶也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存在。
若只是想通过凶狠的外表来震慑观众,怕是连自己那一关都不过去。
张耀扬更希望,自己扮演的角色能留给观众的,不仅仅是恨,还可以带有其他的情感。
透过长时间的角色思考,张耀扬愈发领悟到精髓。
1996年,张耀扬经历了演艺圈的转折点——出演《古惑仔只手遮天》。
片中,痞气十足的“乌鸦哥”掀桌的画面,至今仍然让人不寒而栗。
苦恼随之降临。他收到的反派剧本,比以往更多了。
二、
现如今,很多演员在成为“偶像剧专业户”后,热衷于挑战很考验演技的“反派角色”。
对于张耀扬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在他身上,这一切都是恰恰相反的。
别看硬汉凶狠,硬汉也想干干净净地演几部亮眼的男主角。
“我不只是演反派,也还是有演过正派的。”张耀扬曾苦笑地说到。
1991年,《冲击天子门生》,《蛮荒的童话》
1992年,《白玫瑰》,《英雄地之小刀会》......
他愿意收起嚣张狂妄的锋芒,让观众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份深情。
只不过,制作人们早已把他的戏路定死了。
正派角色很少会将他归为第一候选人。
这其实也意味着,一旦他所擅长的部分被时代淘汰,他也只能面临着无戏可拍的残酷现实。
三、
张耀扬步入影坛的90年代,江湖片百花齐放。
黄金期来得也快,走得也悄无声息。
千禧年后,港产片从年产数以百计的盛况,一下子削减了一大半。
这对很多香港演员来说,无疑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江湖片的落寞,也使得张耀扬终于体会到最初刚入行时的那份苦恼。
早在刚步入影坛时,他已经经历过很长的自我挣扎时期。
一份安稳的工作,其实比演艺事业这种风险系数高的工作更让人有安全感。
可是,他还是听从了内心的声音:“我是真的喜欢演戏。”
当他接下第一部戏时,他就做好了准备。
这不会是一份很有保障的工作,此后的人生轨迹也可能会受人摆布。
张耀扬确实预料到了结果。
他不再会为剧本挑花了眼,甚至只能勉强接受不太满意的几部影片。
所幸的是,面临失业警告的张耀扬,还是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然而,张耀扬未曾想过,此时的他才刚刚遭遇了一级疼痛。
四、
2008年,偶尔还是能在银幕上看到张耀扬的身影。
年过中年的张耀扬,身体状况开始大不如前。
但他总强撑着,觉得自己能行。
直到一场动作戏的拍摄,他由于用力过猛,导致早已过度操劳的脊椎病再次恶化。
严重的后遗症折磨着张耀扬的身心,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甚至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在医师的诊断和建议下,张耀扬不得不暂停所有工作。
就在粉丝朋友们为之惋惜的时候,他却又给自己的人生挖了一个大坑。
2014年的生日,张耀扬是在监狱里度过的。
2014年,是一个社交热搜常挂着“吸·毒”二字的年份。
7月2日,张耀扬前往河北参加朋友婚礼。回京路上,他因吸食毒·品被警方抓获。
得知此消息后,吃瓜群众们非但没有表示震惊。
还有人笑着说:“真是把人设给立住了,乌鸦哥做这事也不奇怪!”
不过,也还是有人为他的吸·毒行为洗白,称他是因为生病太痛苦了才吸的毒。
这些话既可笑又可悲。
几近三十年的演艺事业,演过那么多深入人心的坏人角色。
原本可以风风光光地卸任,如今却被痛苦冲昏了头脑。
难道他不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他是懂的。
但他口口声声对着观众们说:“我演的角色都是反面教材,没有好结果。”
却忘了说服自己,不该碰的别碰。
事件发生后,他的阅历上,再没有办法更新新的角色了。
五、
不论是当红人气偶像还是实力派。
知法犯法,就该封杀,这是他应该遭受的惩罚。
但前文说到,人不是非黑即白的,这同样适用于张耀扬身上。
我们对他如今“是否远离毒·品”不得而知。
但从他的每一处小举动里,看出来他有在对过去忏悔。
得知自己不配再成为演员的事实后,他决定前往澳门从商。
赚来的钱,他用在了有价值的地方。
他投身公益,不仅捐钱捐物,还亲力亲为地去到公益现场,深入西藏、青海等地的贫困地区。
他忍受着高原反应,与工作人员一起扛包裹,分东西,看望老人家,与小朋友们玩耍,帮助村民搬运东西......
我们指出“主动吸·毒非常可耻,吸·毒艺人也不容复出”。
是因为我们明白,他们享受优待的同时,却抛弃了公众人物的职责所在。
一时的错误举动,想要回头是岸就很难了。
所以,与其救赎自己,张耀扬想着不如先救赎别人。
在救赎别人时,再为过去所亏欠的一切慢慢还债。
重新来过的日子,看来还要走好久。
看着如今的物是人非,总会不由得感慨。
那些原本还有很多可能性的人生,为何偏偏走错这一步呢?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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