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打破惯例,出现在首都安卡拉。

依照传统,埃尔多安会在他的出生城市伊斯坦布尔投票。待最终结果出来,埃尔多安再飞往首都进行演讲。

但这一次,胶着的选情似乎让埃尔多安无法安静等待。“掌舵”土耳其20年,这位69岁的“政治强人”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一次挑战。



5月15日,土耳其安卡拉,埃尔多安的支持者在正发党总部外举着绘有埃尔多安肖像的旗帜。图/视觉中国

“地震城市不会再投给他”

三个月前,土耳其东南部发生特大地震。地震在土耳其境内至少造成超过4.7万人死亡,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地震发生的第二天,埃尔多安公开斥责一些人应对地震不力。仅几天后,他承认,政府救援工作不够迅速,并公开道歉。

很快,对政府的批评集中在建筑标准的问题上。自埃尔多安和他领导的正发党上台以来,宽松的建筑法规是推动埃尔多安建筑热潮的基础。在埃尔多安的任期的前十年,他曾将建筑业作为经济增长的动脉和土耳其进步的象征。而在大地震后,大量崩塌的建筑和逝去的生命化成民众对这位政治强人的控诉。

投票前夕,100多辆公共汽车抵达土耳其地震重灾区安塔基亚市的投票站,带回因地震流离失所的居民,参与大选投票。根据统计,该国的11个省份都在地震中出现不同程度的受损。

在废墟不远处,媒体拍到一名中年男子朝埃尔多安海报的方向吐口水。“我失去了妻子、儿子和两个孙子。”他说:“我曾是正发党的坚定支持者,但现在我向他吐口水,不只是我,现在很多人都这样做,地震城市不会再投给他。”

“地震造成的损失大概有800多亿,800多亿大概占土耳其GDP的10%。”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东所所长牛新春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在土耳其经济形势已经陷入困境的情况下,地震余波势必会影响选情。


土耳其大地震至少造成超过4.7万人死亡

近年来,土耳其民众一直面对通货膨胀和货币贬值的双重困扰。“2019年,我们去土耳其考察时,美元对土耳其里拉的汇率大概在1比3,现在已经到了1比5。”牛新春回忆说。

与此同时,根据土耳其的官方数据,去年该国的通货膨胀率飙升至85%以上,到了25年来的最高水平。虽然今年的官方数据显示回落至44%,但大部分民众认为真实数据远高于此。

埃尔多安上任初期,曾通过设立独立的中央银行、银行和金融监管机构,将公共部门私有化,来推行经济改革,并通过基础设施建设、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实现了耀眼的经济成绩。

但最近十年来,高债务、高通胀的土耳其经济开始走下坡路。在其他大多数国家提高利率的同时,唯有埃尔多安不断要求降息来对抗通胀。西方经济学家们对此感到困惑,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也成为的“埃尔多安经济学”的一个特色。

除了对经济问题感到不满,埃尔多安近年来还不断受到关于其扩大总统权力的指责。2018年7月,土耳其从议会制过渡到总统制。总理一职被废除,总统兼任政府首脑,总统的权力得到扩大,甚至对中央银行、国家媒体等机构均有绝对的影响力。

在选举投票前,土耳其国家媒体播放了完整的总统竞选演讲,只给反对党联盟候选人凯末尔·科勒齐达奥卢几个镜头。

5月14日,超过6410万人在土耳其登记投票。据阿纳多卢通讯社报道,基于97.95%选票的预测显示,埃尔多安获得49.34%选票,科勒齐达奥卢获得44.99%的选票。

如果最终两人都不能赢得超过50%的投票,土耳其将在5月28日举行第二轮投票。而在首轮选举中跌破50%,对于埃尔多安来说,还是20年来的第一次。

“甘地·凯末尔”的冲击

“如果国家需要第二轮选举投票,那么我们会欢迎它。”5月15日,科勒齐达奥卢在其政党总部发表声明称。他还重复了自己的竞选口号,保证春天会来。“我们所有人都怀念民主,今天之后你会看到春天来到这个国家,春天将永远持续下去。”

这位举止温和、戴着眼镜的候选人,看起来与强人埃尔多安的风格截然相反。科勒齐达奥卢今年74岁,曾是一名会计师和公务员,后来历任财政部收入总司处长、土耳其劳动与社会保障部总司长等职务。



克勒奇达尔奥卢

2010年,科勒齐达奥卢成为共和人民党领导人,该党是土耳其国父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图尔克建立的世俗主义政党。担任领导人的13年里,科勒齐达奥卢几乎没有直接批判过埃尔多安,而是专注于扩大该党的号召力,他在选举中的标志性手势是用双手比心,用他的话来说,“拥抱这个国家所有的人,不同肤色的人。”

今年3月,科勒齐达奥卢被推选为土耳其六个反对党联盟的候选人。在竞选期间,他展示了更亲切的形象,常常就在安卡拉家中的厨房或者书房拍摄视频,然后通过社交媒体与民众进行沟通、互动。

在上个月的一则视频中,科勒齐达奥卢穿着一件开领白衬衫,卷起袖子,右手举起一颗洋葱。科勒齐达奥卢向选民强调,在埃尔多安的领导下,失控的通货膨胀已经伤害到每一个家庭。过去一年多,洋葱价格上涨了大约五倍。

科勒齐达奥卢承诺,如果自己上台,民主就会到来,资金会流动,货币会升值,繁荣也会到来。在此前的一次竞选活动上,科勒齐达奥卢还承诺将致力于结束总统制,恢复议会民主制。

在中东研究所土耳其项目创始人贡努·托尔看来,被称为“甘地·凯末尔”的科勒齐达奥卢与现任总统埃尔多安不仅在性格上反差巨大,对国家治理的看法也截然不同。但目前土耳其人首要关注的问题是:到底是谁能赢?

目前来看,如果真的走到5月28日两人决选,第三位候选人希南·奥根的支持者的选票流向至为关键。根据阿纳多卢通讯社的统计数据,目前希南·奥根获得了5.28%的选票,他所代表的政党是极右翼民族主义运动党,在意识形态上更靠近埃尔多安的阵营,是正发党的亲密盟友,还曾与正发党联合执政。

牛新春分析认为,在这样的背景下,如果投票率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民族主义运动党的选民大概率会支持埃尔多安,六党联合的反对党联盟很难把埃尔多安拉下台。

“2023年最重要的选举”

首轮投票也让人们看到了一个现实,一个处于政治十字路口的国家,正在面临着严重的两极分化。

与最近5次选前民调数据相似,科勒齐达奥卢与埃尔多安支持率差距并不大。投票还未完全统计完成,双方的支持者都在庆祝。在执政党正发党位于安卡拉的总部,数千名埃尔多安支持者用扩音器播放党派歌曲,挥舞着旗帜和埃尔多安海报。



埃尔多安VS克勒奇达尔奥卢

很多科勒齐达奥卢的支持者更是彻夜未眠,等待最终的投票结果。科勒齐达奥卢也为此在社交媒体上发出呼吁,希望投票箱观察员和选举委员会的官员不离开自己的位置,保证选票统计的公正性。

中东民主项目土耳其负责人梅尔韦·塔西罗格鲁认为,作为执政20年的领导人,过去10来埃尔多安对司法、媒体和公共资源的控制越来越大,埃尔多安已经获得了对他有利的机会。但操纵选票对埃尔多安来说并不容易,鉴于2014年、2017年和2019年的的违规和欺诈争议,本次土耳其大选之前,民间社会组织动员了创纪录数量的志愿者来监督和保护投票过程。

今年10月29日,土耳其将迎来建国100周年纪念日。为了迎接这一重要日子,埃尔多安将未来100年定为“土耳其世纪”,并将其融入自己的竞选口号。而本次选举不仅会成为该国100年历史上最重要的政治决定之一,其影响也将远远超出土耳其国界。

“土耳其处在亚非欧三大洲的联通中心,是一个处于全球十字路口的中等强国。它本身在国际战略中的地理位置就比较重要;另一方面,埃尔多安执政后,土耳其的国际地位有显著提升,在重大国际问题上都有所涉及。”牛新春观察到。

他进一步表示,在俄乌问题上,土耳其虽然是北约成员,但又和俄罗斯走得很近,也向乌克兰出售了无人机。近些年来,土耳其对欧盟的外交政策重心有所转移,更多开始介入中东事务,在叙利亚、伊拉克、卡塔尔、利比亚、索马里等均有驻军,扩大了其自身在中东的影响力。

美国政客新闻网将今年的土耳其大选称为“2023年最重要的选举”,选举结果将影响土耳其与美国、欧盟和俄罗斯的关系,以及土耳其的移民政策、在俄乌战争中的作用、如何处理东地中海的紧张局势等。

根据牛新春的观察,土耳其从1923年建国以来,长期是一个“亲西方的国家”,而埃尔多安上任后,有明显往回拉的趋势。有数据显示,2008年时,土耳其在外交和安全政策上与欧盟保持一致的比例高达88%;到了2016年,这一数值下降至44%;而在去年,比例已经低至7%。

而科勒齐达奥卢在竞选中承诺让土耳其重回加入欧盟的轨道,提出用“优先考虑对话和不干涉主义的方法”来解决地区问题,计划与叙利亚实现关系正常化。在谈到俄乌问题时,他表示对促进双方的谈判保持开放态度,但也会提醒俄罗斯“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

在投票之前,执政党和反对党还曾相互指责美俄等国外势力干预选举。牛新春表示,如果反对党联盟上台,土耳其国内的经济政策一定有所调整,外交政策也会大有不同,所以说,这次大选不仅仅决定土耳其自己的命运,也将对地区和国际形势的重塑产生重要影响。

记者:郑立颖

土耳其投靠俄罗斯了吗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永运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中东逐鹿,很好地说明了这个问题。埃尔多安目前是中东问题的主角,也可以说是众矢之的。普京成功地有了一个马前卒;伊朗成功地有了一个替身;叙利亚的前敌人在帮叙利亚打目前的敌人;美国人的前盟友在打击美国人的现盟友。这就是埃尔多安,一位前奥斯曼帝国的幽灵,一位当代阿拉伯世界的企望。有着这样的身份,怀着巨大的梦想,埃尔多安是要做点事情的。

埃尔多安从骨子上就不是北约人,欧盟人或西方世界的人。土耳其入北约,是在二战后前苏联错误的外交政策下才投入北约怀抱的。历史上,它与英法德有无尽的纠葛,与欧州国家还有领土纠纷问题,却与中东各国有历史的源渊,宗教信仰的联系。以至在多年入欧不成功后,有向阿拉伯世界转向的趋势。支持巴勒斯坦人,支持哈马斯,与以色总理内塔尼亚胡隔空交火。无不反映出了埃尔多安领导下的土耳其想在阿拉伯世界中担当领头羊的梦想。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埃尔多安还未当上阿拉伯世界的领袖,就成功地站在了世界人的目光里。出兵别的国家,这是要冒风险的,而且,潜在的对手是美国,埃尔多安会不考虑吗?谁能助他一臂之力,也只有俄罗斯了。政治家讲的是实际,在这一点上,埃尔多安很合格。普京在兵变问题上帮助了他,在飞行员问题上饶恕了他,在军备上支持了他。最主要的是在叙利亚问题上他们有共识,会不会结盟?我看不一定,这个时代不是结盟的时代,但利益上的一致,会让他们梱在一起,不一致时就会分开。

埃尔多安,安不安?

如果您在问埃尔多安是否有良好的领导能力,那么我的回答是: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不同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有些人认为,埃尔多安所领导的土耳其在经济、社会和政治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他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包括推动经济发展、改善民生和加强国家安全等方面。此外,他也在国际事务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并推动土耳其在国际舞台上的影响力。但是也有人批评埃尔多安的领导方式,认为他在管理国家时存在问题。一些人认为他的政策和措施过于极端,也有人指责他侵犯了民主和人权等方面的问题。因此,埃尔多安是否具备领导能力这个问题没有统一的答案,需要不同人基于对他的评价和看法而做不同的判断。

之前土耳其发动了推翻总统埃尔多安的军事政变,目的是什么呢?

这是因为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上台以后,使得土耳其逐渐的走向了伊斯兰化。并且土耳其总统也奉行反以色列的政策方针。但是由于土耳其和以色列都是美国的盟友,一旦如此的话,将会使得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利益受到严重的损害。所以也导致了土耳其和美国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这次军事政变其实也有着一些美国方面的支持。

但是后来却并没有取得成功。甚至一些发动政变的人都遭到了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残忍报复。土耳其总统希望土耳其成为一个伊斯兰国家,在一些中东问题上土耳其和阿拉伯国家之间关系非常的密切。但是这些阿拉伯国家和以色列之间有着非常深的矛盾。一旦选择支持阿拉伯国家的话,也会影响到以色列和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利益。

最重要的是土耳其总统在执政期间也使得土耳其的经济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现在土耳其国内的通货膨胀问题非常的严重,再加上由于美国的制裁,使得现在土耳其面临的国际局势越来越糟糕。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将会使得土耳其国内面临一个崩溃的局面,到时候土耳其政府根本压制不住国内的反对派势力。

所以土耳其军方才会发动这次政变,但是由于这次政变并没有取得成功,也使得土耳其总统继续掌握了非常大的权力,并且由于这次军事政变的原因,也使得土耳其政府对于土耳其军队内部进行了大力的改革。

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的人物经历

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 (Recep Tayyip Erdogan) ,土耳其现任总统。反对派称他为“土耳其第一狂人”?1954年2月26日生于伊斯坦布尔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家庭,儿时家境贫寒。在一个盛产美男子的国度,他的长相顶多算周正,但他从小就有着过人的抱负,并在多个领域“全面发展”:学习方面,他毕业于马尔马拉大学商学院;体育方面,年轻时他曾是个职业足球运动员,一直以加入国家队为目标;政治领域,他在15岁时就加入了支持政教合一的土耳其繁荣党青年预备队。
在埃尔多安出生前两年,土耳其就加入了北约;在他5岁的时候,土耳其表达了加入欧洲经济共同体的兴趣,当时,欧共体只有区区六个会员国。可以说,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埃尔多安见证了土耳其这个国家“脱亚入欧”的艰辛历程。  1963年,土耳其与欧洲经济共同体签订了结盟协定,德国基督教民主联盟成员、欧洲委员会首任主席沃尔特-霍尔斯坦称颂此项协定是对“土耳其是欧洲一部分”的明确承认。可悲的是,那似乎成了土耳其与欧洲关系最近的一刻,半个世纪过去了,霍尔斯坦的同党后辈默克尔明确表态,不支持土耳其成为欧盟正式成员国。  国内政治也一样,在土耳其,政党出现得快,消失得更快,形形色色的政治联盟组建了,又反目成仇,军队时不时还会出面将出格的政府赶下台。几十年的政治生涯里,这些挫折埃尔多安全都经历过。  1994年,40岁的埃尔多安当选土耳其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市的市长。当时土耳其刚刚经历了长达15年同库尔德分裂势力的战争,内战导致3万多人死亡。上任后,埃尔多安把一个拥挤喧嚣的第三世界大城市治理得整洁、干净,甚至一度解决了腐败问题,他当市长期间,伊斯坦布尔经济繁荣,治安良好,外国游客纷至沓来。但一场巨大的挫折也正在等待着他。 美国《时代》周刊这样评价埃尔多安:他表面上是个世俗派,骨子里是个伊斯兰保守派。他总是西装革履,也主张妇女在公共场合不要蒙面纱,但他的妻子不论什么时候都会用头巾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的头发。在反对派眼中,埃尔多安是一个狂热的宗教主义者。他不抽烟?不喝酒,每个星期五到清真寺做祷告。国父凯末尔规定土耳其是个政教分离的世俗国家,要土耳其人抛弃阿拉伯文,改用拉丁文;取消一夫多妻制,让男子剃掉胡须,让妇女摘下头巾,甚至规定,妇女在政府机关及学校佩戴头巾为非法。然而,这一规矩遭到埃尔多安夫人和女儿的挑战。她们佩戴传统的头巾出现在各种公开场合。外人或许很难理解一条小小的头巾竟然会成为土耳其政治斗争的焦点,但很多土耳其人的确把头巾看作是“保守”和“世俗”的分水岭,更担忧这背后有西方女权势力的入侵。
1998年,他在一次公开演讲中引用了一首古诗:“宣礼塔是我们的剑,穹顶是我们的头盔,清真寺是我们的兵营,信徒们是我们的士兵,”这首诗因为隐含原教旨主义的极端思想,一直被主导世俗化的土耳其军方认定为“禁诗”。刚讲完这几句,就有几位秘密警察冲出来拉住埃尔多安,在被拖走前,他大呼:“这首诗还没颂完!”  随后,埃尔多安因“反世俗罪”被判处4个月监禁,剥夺政治权利5年,他所在的政党也被取缔。但在这段时间里,他率领相对温和的旧党派同僚创建了土耳其正义与发展党,该党成立不久就在2002年的议会选举中获胜,随后对相应宪法条款进行修改,恢复了埃尔多安的从政资格。2003年3月9日,埃参加地方议会补选并当选议员,同月11日,原总理,正义和发展党副主席阿卜杜拉·居尔辞职,艾哈迈德·内杰代特·塞泽尔总统任命埃为总理并授权组阁。遭遇牢狱之灾5年后,埃尔多安终于成功的迈上了政治生涯的顶峰。 埃尔多安能够卷土重来,是因为土耳其在1999年和2001年连续经历了两次经济危机,通货膨胀率接近40%,100万土耳其里拉只能兑换1美元,成为全球最不值钱的货币之一,银行利率一度高达1000%,但依然无法阻止大量资本外逃。无奈之下。土耳其只能接受国际货币基金条件苛刻的110亿美元紧急援助方案,同意推动私有化改革,政府也开始了紧缩政策。军队干政的情况才有所收敛。  上台之后,埃尔多安和他的正义与发展党一直牢牢把持着土耳其的政权。对此,卡内基基金会的土耳其专家亨利·巴尔基评价说:“大多数人看自己的钱包投票。”埃尔多安任总理后,不仅成功地将通货膨胀率控制在5%-8%左右,还让土耳其GDP的年平均增长率达到7.3%,速度超过俄罗斯、巴西和韩国。从2003到2011年,人均产值从2500美元增加到10522美元。  来自沙特和阿联酋等富裕阿拉伯国家的投资源源而来,土耳其的企业也和伊朗、叙利亚、伊拉克等国做起了生意。可以说,土耳其就是中国在中东的翻版。它的制造业、建筑业快速发展,土耳其建筑公司还成了中国企业在中东地区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2007年7月17日,土耳其议会大选前夕,他再出狂言:“如果我们不能独立组建政府,我将从此退出江湖,再不过问政治?”23日,选举结果揭晓,他领导的正义与发展党大胜,在550个席位的大国民议会中获得340席,稳居议会第一大党地位,并将继续单独组阁? 埃尔多安在政治领域的改革更为大胆。军方干政在土耳其历史上屡见不鲜,过去40多年里,军方曾经四次政变,推翻民选政府。埃尔多安执政后,却对给予军方太多权力的法律进行了修改,引起军方的不满,他还依靠强大的民意,数次大规模清洗军队高级将领 。
未来除了继续推进改革,在外交上,埃尔多安手中还有两张路线图,它们分别指向美国与欧洲。一张是伊拉克问题路线图。埃尔多安认为,美国应该尽快拿出一份从伊拉克撤军的时间表,并表示不排除土耳其军队“越界清剿”伊拉克境内库尔德工人党武装的可能。而且,对于美国所谓“驻军伊拉克是防范伊朗”的说法,埃尔多安也不以为然。他相信伊朗发展核能是出于和平目的。他认为:“一把刀子,要是在凶手手里,就会杀人。要是在医生手里,就会救人。”
而另一张路线图指向的则是欧盟。这张图,从上世纪末他当伊斯坦布尔市市长时就开始成形。伊斯坦布尔是亚欧两大洲的联结点,兼具东西方血缘,但有99%的人信仰伊斯兰教的土耳其,究竟是该走向西方还是东方?埃尔多安的回答是:走向西方,加入欧盟。但欧盟内部对于土耳其入盟分歧严重,阻力颇大。在埃尔多安看来,罗马是欧洲之父,伊斯坦布尔是欧洲之母。欧洲人却无法像接纳自己的母亲一样接纳土耳其,原因就在于西方浓重的“宗教情结”。
“欧盟到底是一个一视同仁的文明的联盟,还是一个基督教的俱乐部?如果是前者,那么土耳其愿意参加;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别再浪费双方的时间了。”埃尔多安2006年在会见德国总理默克尔时这样表达了自己的无奈和失望。虽然为了满足欧盟提出的入盟条件,土耳其一直在进行改革,但在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尊严方面,埃尔多安表示,让步是有限度的。
一个优秀的政治家懂得抓住时机,埃尔多安就是如此。2011年,他先后走访了埃及、突尼斯以及利比亚,然后又在联合国大会上大出风头,奥巴马亲热地赞美埃尔多安在中东地区显示出了“伟大的领导能力”。美国总统并不是一直这样称赞埃尔多安的。2003年,埃尔多安坚决拒绝美国越境对伊拉克展开军事行动;他对境内的库尔德人进行了强硬的镇压,同伊朗的态度暧昧不明;作为北约中的军事强国,土耳其在埃及、利比亚和突尼斯问题上常常不顾北约和美国单独行动;最重要的是,埃尔多安对以色列态度强硬,而这一点,尽管让美国非常不满意,却让他赢得了众多阿拉伯国家的尊敬。   当穆巴拉克下台后,埃尔多安访问埃及时,迎接他的场面仿佛是歌迷在等待一位摇滚巨星——数千平民高呼他的名字,举着印有他头像的大幅海报。在他走下舷梯的一刻,许多人失声痛哭,摄影记者的闪光灯将黑夜照得如白昼一般。走进专车的刹那,埃尔多安挥手向人群致意,埃及人大声喊道:“你是个真正的穆斯林,不是懦夫!”  2010年。美国马里兰大学出资在伊斯兰国家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题目是:谁是你们最尊敬的伊斯兰国家领导人。结果埃尔多安以绝对优势当选。在埃及、突尼斯等国的年轻人走上街头开始游行前,他们在Facebook上留言说,希望本国也能诞生埃尔多安这样的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