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莉英老师一生所塑造的众多“丫头王”形象,必定会永垂人间!她的艺术虽未称派,却足以不朽!

记者 | 王悦阳

2023年的清明节前夕的一个凌晨,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孟莉英老师仙逝,享年89岁。


孟莉英接受《可凡倾听》采访。

消息传来,不胜唏嘘,印象里,这些年与孟老师接触,聊的最多的永远是她的恩师,越剧宗师王文娟老师。


与恩师王文娟。

言语中,她总是钦佩恩师的高超艺术,也经常由衷赞美恩师的刻苦努力,更会感动于恩师始终不变的赤子之心……而事实上,在孟莉英的身上,王文娟老师的这些珍贵且优秀的品德,她也有。


王文娟、孟莉英师徒。

她是一个在越剧艺术上独树一帜的艺术家,虽然并没有形成属于自己的流派,但无论唱腔、表演,都具有鲜明的孟氏风格与特色。这一点,从她塑造的《春香传》中的香丹、《西园记》中的香君到《孟丽君》中的荣兰等一系列角色被观众亲切地称做“丫头王”,就是最好的明证。


与恩师王文娟演出《红楼梦》,饰演紫鹃。

特别是《红楼梦》的紫鹃一角,从王文娟老师一句“这回我们台下也要培养姐妹情了!”一下子打破了师生隔阂,台上台下,越发亲密无间,因此紫鹃的塑造分外细腻动人。甚至受到周恩来总理的肯定与点拨。“劝黛”是姐妹交心的初始,也是孟莉英特别喜欢的一出戏,通过紫鹃对林黛玉的宽慰劝解,姐妹两人更为贴心。这一段唱腔表演,细腻真挚,令人难忘。而在“焚稿”一折中,孟莉英着重体现了紫鹃与黛玉非同一般的主仆关系,富有情同姐妹的深厚感情。


少年时代孟莉英。

1934年12月出生于上海的孟莉英,自小聪慧,喜爱越剧,1951年考入杭州民艺剧社学戏,工小旦,业师竺素娥、陈素云。1954年4月参加华东越剧实验剧团二团,师从王文娟。1955年3月,她与恩师一起,转入上海越剧院二团。


青年孟莉英。

要知道,上海越剧院当时可谓名家荟萃,流派纷呈,个个都是好角儿,如何在其中脱颖而出,孟莉英可谓煞费苦心。她曾和我说过,在越剧院演出,拼嗓子、论演技,绝对不可能超越几位宗师,与自己同辈还有不少好演员,如何让自己在舞台上有光彩,就要动足脑筋,尽管自己演的多是配角丫鬟,但从表演到唱腔,都要讲究,身段表情追求可爱灵动,唱腔绝不飙高音,而是运用自己擅长的清板,另辟蹊径,独树一帜,让人过目难忘。

特别是她在《西园记》中那一段“十八个赵小姐”的唱腔,可谓脍炙人口,不仅唱得夸张风趣,更唱出了人物俏皮机灵的性格,有很强的喜剧趣味,流传甚广,誉为名段。


《西园记》饰演香君。

晚年退出舞台后,孟老师与一众老友组织了纯公益性质的“笑口常开艺术团”,常年下社区,走基层,特别是敬老院、医院,为老年朋友们带去艺术的享受与欢乐,一干就是几十年,分文不取。


参加嘉善举办王文娟艺术人生展开幕。

要知道,她并不是十分富裕的艺术家,家庭负担也不轻,但每逢义演,总能看见她忙碌而快乐的身影。2018年,耄耋之年的她荣获上海市“慈善之星”称号,可谓实至名归。如今,艺术团在她的带领与影响下,一众青年文艺家参与了进来,队伍越发壮大,可惜的是,在这春暖花开之日,她再也不能为喜爱她的戏迷唱上一段“问紫鹃”了……


《红楼梦》扮演紫鹃。

斯人已逝,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难忘,在嘉善举办的王文娟艺术展览开幕式,她准备了满满三张纸的内容,悄悄和我说:“观众们从五湖四海赶来,就为了多了解一点老师的艺术和为人,所以我要多给他们一点‘干货’!”


孟莉英参加《爱歌——王文娟越剧艺术》交通卡首发。

难忘,当得知《爱歌——王文娟越剧艺术》交通卡首发时,刚做完手术大病初愈的她不顾年迈体弱亲临现场参加,说起恩师的点点滴滴,几度哽咽。

难忘,去年举办的纪念王文娟老师逝世一周年专场演出,她是岁数最大的参演者,一段《劝黛》,悠悠袅袅,“春风会吹老梨花脸,光阴它轻轻在流过……”一开口,仿佛又是当年那个“小紫鹃”,这段演唱堪称当晚最佳,可事后她却一直懊恼不已,觉得调门定低了,自己没有发挥好,对不起恩师……


记者参加李旭丹拜师会和孟老合影。

人生有涯,艺术无涯,点点滴滴,永难忘怀。孟莉英老师一生所塑造的众多“丫头王”形象,必定会永垂人间!她的艺术虽未称派,却足以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