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著不仅写出了精彩的故事和捉摸不定的人性,而且写出了当时的社会文化。比如水浒,因为108将多是下层人物,加上许多配角都是混混恶霸等,所以水浒更是写出了底层人物的生活百态,尤其是骂人。

李逵、鲁智深就喜欢骂“鸟人”“贼厮鸟”“撮鸟”;老鲁做了和尚后,常常被别人骂“秃驴”、“直娘的秃驴”;至于“贼子”“直娘贼”“贼配军”“贼泼贱小淫妇儿”也是屡见不鲜。至于那些有文化的人,则骂“无耻”“畜生”“亡命狂徒”。

史书上也不乏骂人的话。

我们看小说会发现,许多谋臣发现主公优柔寡断,不足以成大事的时候,往往会忍不住骂一句“竖子”,这就是根据史书而来。《史记》中,范增见项羽放走了刘邦,就是说“竖子不足与谋”,他是用“竖子”来骂项羽。演义中,曹操见诸侯不肯用兵追击董卓,也说了一句“竖子不足与谋”。《后汉书》记载,曹操曾骂祢衡是竖子!《战国策》中,荆轲也说“往而不返者,竖子也”。

“竖子”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古人用来骂人呢?

有人认为,“竖子”是“童子”的意思。在古代,儿童的社会地位确实很低,低到像奴隶一样,所以“童”既可以指儿童、孩子,也可以泛指所有的奴隶。用“竖子”来骂人,是指人像奴仆孩子一样幼稚无知。

这样理解,其实是不对的。

要知道儿童虽然地位低,但是却不可以用来骂人,倒是“女人”可以用来骂男人,诸葛亮为了激怒司马懿出战,就曾给司马懿送过巾帼,意思就是骂他是女人。

还有人认为,“竖子”就是对人的鄙称、贱称,意思就是“小子”“小人”。这种理解也不全对,因为“小人”的确是骂人的话,但是“小子”在古代则是谦称,用于后辈对长辈的自称,并不带贬义。武侠小说中,男主角拜会各门派长老时,常常自称“小子”。

实际上,“竖子”是奴隶,这得从“竖”说起。

中国古代史,尤其是先秦史书中,常常把宫中的奴隶叫做“竖”。这些奴隶们干的都是杂活,比如替君主传个话、倒尿罐子、拉着车牵着马等等。

内竖,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若有祭祀、宾客丧纪之事。则为内人跸。王后之丧,迁与宫中, 则前跸。及葬,执亵器,以从遣车。——《周礼》

​所谓“内”,就是宫廷,是相对于宫城外而言,又因为其大,所以后世也把宫城叫“大内”。当时不仅王宫内有“竖”,而且贵族也可以有,这些“竖”不限于男子,女人一样可以做“竖”。男“竖”和女“竖”,就相当于后来的太监和宫女一样,当然,彼时的男竖不用宫刑,这一点比后来的太监要幸运。

正是因为“竖”是贵族们的奴隶,身份低微,所以也常常用来骂人,意思可以翻译为“奴才,狗奴才”。为了加强这种骂人的程度,或者指明被骂的人,人们还常常加个字,比如“竖子”“竖儒”“阉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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